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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人的城市

 

一个人漫无目的流浪到偏远的地方,偶尔坐在街道的栏杆上看满眼的星星。低着头,细细数着走过的步子。一步一个脚印,或深或浅,清晰的记录了来时歪曲的路。回眸之时,已是华灯过后。

  寒冷的风吹凉了这座城市,夜幕深长久久的思念被无声的惊醒。穿行在冬天的城市,倍感微凉。偶然有微风细腻的抚弄着肩头的发丝,轻声浅唱,不紧不慢。灰白色衬衫夹杂着昨日刚刚飘落的桂花,小小一朵,白得安宁。

  擦肩而过的声里,听得见细碎的石子,发出刺耳的摩擦。黑色的夜里,冰凉的毛毛雨在暖黄色的灯光里飘落。仿佛无根的蒲公英,随风飘游,寻寻觅觅,只为追寻一个安稳的归宿。

  匆忙、繁多而又孤寂的步子,像极了这座城市的心情。

  繁忙一天,蜷卷在夜里,一个人无声的记忆。时曾相识的宁静笑容,渐行渐远的背影,历历在目。潮湿的手心里残留着某一天留下的散光粉。疲惫的记忆,在那些撕心裂肺的呐喊中慢慢的浮现,又慢慢的消失。

  一个人在繁华的都市,像一只疲惫了,厌倦了,走失的猫。夜深时候,在落寞的墙角,纵容的低吟悲伤。

  深长的夜,不是让人害怕孤独。只是高楼里亮着的灯,驱使看的人,常常因了思念,酸疼了双眼。

  那一次离家,走出家门的那一刻,也是这样低着头,细细的走着。爷爷在阶梯口目送,含糊哽咽的话里,听得见一声声的不舍。卑躯的身影渗透在夕阳的余音里,一点,一点地拉长。

  踏上远行的车,才发现,原来我已经走远。在繁华的城市,开始了另一种不一样的生活。脚趾间没有了年少时经常沾染的灰黄泥土,身上也没有了土色的清闲。冲忙的游走在醉熏的酒精海水里,我是一条醉了的鱼,固执的漂流在城市的边缘。忘了,最初怀着的那一份真情与执着;忘了,我应过他的某一个承诺;也忘了,我原本属于那一片乡间里的人。

  那一些耳边呼啸的长笛,那一些风吹的夜晚,留有一段记忆,隔了我们之间的距离。

  这一夜回想。仿佛在昨天,我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,偎依在他的膝盖里,听他讲那些琐碎的事:街头山边划分的是我们的家;山坡上的荔枝熟透了,记得回来摘;这是我们的山头,队里分田的时候,分给我们的......"转眼,那已是好几年的事了。时间太快,不停地更换,又不停息地抹灭。遗忘,记忆,记忆,又遗忘......走走停停,来了又去,去了却已不再来。来与不在中,常常模糊了心头的记忆。多年,早已忆不起家门前那棵枯萎的树,是在门的左边还是右边?

  我等清醒之时,却已是永远的失去。

  有的时候在想,那一些年,是不是太过于恨心,把他一个人留在思念里,踽踽独行。

  想起院子的围墙后,爷爷种的夜来香,长长的围满了院子的两头。爷爷说,晚上夜来香开花的时候,就是回家的时候。闻着那些花香,即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,也能找得到家的方向。

  爷爷是个喜欢晚归的人。总是踏着沉重的脚步,时不时的咳嗽几声。穿过密密的夜来香,常常伴有沙沙的声响。

  夜深了,那些白色的小花,这个时候应该开了吧?

  不知道远在家乡的他是不是也还在花香下,等着我摸索着回家的路?

  年轻,怀揣着想要的梦,来到这座城市。拼搏、奋斗,马不停歇、不厌其烦地追求自己所谓的幸福。忙碌,快节奏的生活,时常忘记了,还有那么一个人,在那一个遥远的地方,静静地,为你守候。不曾离开,也不曾远去。

  而就在你以为的不离不弃,却在某然的一瞬间,不再存留。想要去轻抚的时候,那人却已是不在。

  爷爷的手机上,至今还存放了一张白色小花的壁纸。墨绿的枝叶上生有粉白色的小花,宁静的开在砖红色的墙角边。爷爷是个喜静的人,而我却热闹的在他的生命里穿梭。他说,不喜欢太过调皮的孩子。可是,他却常常站在门口边,等待热闹的我们。

  如今,冬天来了。南方的冬,是一个平静而又热烈的季节。生命,在这个繁华的城市里活力的蔓延着。绿着葱荣的树,开着红艳的花,色彩斑斓的街道,爬满缠绕的青藤。热闹非凡。

  我或只是这个城市的一个看客,遥远的来,冲忙的走。在这个风动的夜晚,行走一夜,留了一地的思念。

  一个人的城市,灯光再璀璨,也掩盖不住心的空洞。春天,想要踏上回家的路。

浏览量:1618 发布:guzhaolong 时间:[2012年3月7日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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